我喜歡和學生討論,尤其是和我不同背景的學生討論。因為我信仰「互為主體」(intersubjectivity),「大家都是人」的觀點,在人的世界中,立場不同,所以有人淪為好人和壞人。但是這些都是宣稱。由別人宣稱。
我看到兩本書《販賣懷疑的人》 (Merchants of Doubt)和《西方文明的崩潰》 (The Collapse of Western Civilization),這兩本書是哈佛大學科學史及地球科學教授娜歐蜜‧歐蕾斯柯斯(Naomi Oreskes)對於共和黨和右派產生攻擊時寫的書,我有興趣的觀點不是環境保護,而是她如何將《販賣懷疑的人》中的「保守派冥頑不靈愛財死硬份子說謊者共和黨+反共+臺灣+一群豬頭+像是豬頭一樣的隊友」寫成一本書,她書中描述的人物都是反對者,需要歐蕾斯柯斯教授把一些負面人物當箭靶,猛力攻擊。
但是,我看了有趣,只覺得連美國哈佛大學科學史知名教授歐蕾斯柯斯的環保觀點都失之簡略,甚至連《西方文明的崩潰》,都失之簡略,而且充滿了中國的「刻版印象」,更不要說是臺灣在《販賣懷疑的人》淪為配角,或是跑龍套的意象。
簡單來說,《販賣懷疑的人》談到了臺灣和美國共和黨的死硬派在60年代進行連結,這些保守黨都對於環保非常的感冒,而且會說謊。這些哈佛大學知名教授的論述,形成了極端印象,就是人可以歸成兩類,非好即壞的二元對立。這也是我看了李奧納多這部電影《洪水來臨前》的想法,好萊塢電影,一定要有框架,一定要射靶。
我的冷汗一直冒。
其實,美國政治,還是在左派和右派之間搖擺,對於政治的分贓,其實左右派都有問題,沒有絕對的好與絕對的壞。也就是「是非原無定,善惡本有因」這個道理。在臺灣,因為臺灣沒有左派,環保觀點和左派思惟幾乎扯不上關係,像我們這一群人,有自由主義者,有理性思維者,有神祕主義者,有悲天憫人者,但是應該都是同情或是支持左派,但是還是擁護右派保守黨的自由主義,支持個人「自由意志」(free will)的觀點。但是前提是,個人的自由意志,不能凌駕社會意志之上,不能禍及無辜的其他人類、物種和非生命物種(環境)。
所以,這也是我覺得詫異的地方。美國的書看起來都很簡單,描述性都是左派和右派的鬥爭,民主黨和共和黨的鬥爭,或是環境學派和經濟學派的鬥爭。
因此,我看耶魯大學歷史系教授保羅‧沙賓寫的《對人類的未來下注》(The Bet),談到經濟學家朱利安‧賽門(Julian Simen)和生態學者保羅‧埃希利(Paul Ehrlich)對決,結果生態學者保羅‧埃希利打賭慘敗的故事,被右派當作是笑柄。
我所說的這些書,都是近期的書,感到連美國學界都是非左即右,簡化成二元對立,因此,我還沒有看到真正我想要看的書。